我的記憶大概可以追溯到幼年五歲直至現在,很記得父母對我的所作所為總感到驚奇,掛在父母嘴邊的幾句話總脫離不了「妳這小孩怎麼會這麼古怪/ 懂事/ 早熟」。我異常的早熟獨立,除了家庭環境使然,本身的性格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有時侯回想起來,連自己都感到詭異,一個小女孩冷眼旁觀大人們的喜怒哀樂,自己靜靜地思考評斷卻不作聲,因為明白出聲後是更加印證自己的不一般。所以,「安靜」成為另一個冠在我身上的形容詞。
小時候,我不太黏著大人們,放任我一個人玩耍也無妨,很能自得其樂;去衛生所打預防針是可以忍著不哭,笑著和阿姨道謝直到出了門口才痛得哭出聲的小孩;看不懂的國劇可以直盯著電視螢幕一個下午,問我為什麼看?或看什麼?我不知道,只是目光無法再轉移,現在也是;將我和弟弟兩人單獨留在家裡沒問題,沖泡牛奶、溫熱食物早已看慣,自然也懂得做;老母想學麻將,我是位可以調教練習的對手;外出聚會,問我該如何回答這位那個的問題,一套自小被教導的標準答案,不會讓大人們失望。
家人的安心信任,是獲取自我空間的鎖匙,他們懂得在遠處照看我,選擇適當的時機給予援助,安靜的孩子適合默默的方式。相熟的朋友,明白擁有隱私是對我極重要的事,他們不會多問,只聽我願意告訴的事情。不太熟識的朋友,會知道我不是個可以被逼迫的人,是否參與聚會全取決我的意願,好言相勸與威脅恐嚇,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
固執?任性?高傲?神秘?難以親近?是的,由於他們的疼愛與包容,我或許是的。
而,我只是個勇於做自己的人罷了,被束縛制約住的感覺會令我窒息,自由的空氣才能滋養我。
除了,在職場上為了討口飯吃而戴上的虛假面具之外,
除了,為我所在乎的人偶爾換上親善的臉孔傾聽心裡話之外,
其餘時間,我只願意是真實的自己。
我,一直擁有孤獨的靈魂,不適合與某個人太過親近。
距離,是美感,長久關係的保持方法。
《恍惚的慢板 - 柯裕棻》
順從集體又追求自我這樣的雙重夢境當然造成一種幾近精神分裂的生存困頓,現實生活其實無法提供自我完成的物質基礎,一個人只能不停感受夢想失落與薄弱無能的自我。
- Dec 12 Wed 2007 22:06
距離,是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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